文/嘉禾子
传统美学中的“诗画一律”“诗画同源”等概念指出了诗与画的意境会通,,即“诗情画意”,这些古老的词汇早已昭示诗歌与绘画的最终审美意义是殊途同归的。到了现代,我们回想一下,会发现关于诗画的认识已经不应当局限于传统了,简单的将诗意偷换概念的和文学性创作搁置在一起是草率的。文学与绘画是对诗意的不同层面的解读。当我读了孙萌的近期作品“婆娑世界”系列与“空中闻香”系列后,欣喜地看到了这位都市女孩所呈现出来的诗意情怀。后又读到孙萌若干年前随感而发的几首小诗,我无论如何不能不将“诗情画意”这四字赠送给她了。
在著名的人物画家中,无论驾鹤西去的吴冠中先生还是已知天命的田黎明先生或者正直风华的石一品先生,他们都有极高的文学修养,写得一手好文章。他们的艺术也得到了这种修养的滋润,并且引导着他们走出了正确的艺术之路——独辟蹊径。作为新生代的年轻画家,孙萌也充分了解到这一点,她的诗词成就在文学专业领域也是毫不逊色的。比如《初春》“初春未已懒梳妆,一如书中日月长。紫燕归窗风骤起,女儿犹自梦海棠。”诗词的遣词造句在精不在多,须能以一二语抵人千百,只用“女儿犹自梦海棠”七字,便写出春日女儿的慵懒妩媚之态,“骤起”与“犹自”亦形成了时间上的长短对比,节奏由急放缓。比如《孤也不孤》“孤行未念孤,百物自伴余。一束稻香绕,三掊净土无。清风白月近,细雨绿竹扶。暂入桃源里,无心风雨途。”读之令人颊齿留香,有清风白月细雨绿竹的陪伴,内心既是桃园,何谈风雨!
诗词传递给我们的是孙萌的内心世界——安静的,清幽的,与世无争的。而绘画,孙萌对诗意的另一种表达,传递给我们了某种新意。从孙萌的系列作品里,我们又无法忽视一种被社会时尚牵引着的文化产物,那是传统观念与时尚相碰撞产生的特有的形态现象。她安静又疯狂,夸张又真实,混乱又有秩序。画中的人物常常有一种超然的情感,这种情感,正是她对当代人生活和情感现实的体验我们都知道保守是艺术的癌症,它会慢慢地将艺术引向衰退与消亡。中国绘画历时几千年,之所以仍然生生不息,是由于一代代人的坚守和创新。而后者,则是维系生命活力的源泉。
张望先生曾说过“人物画,应当把人物当成人来画”。这句看似平淡无奇的话却是张望先生几十年来学习创作阅读人生的最精彩的独白。也正是这句话对孙萌的影响颇为深远。孙萌技法娴熟,但她并没有以此为长处,过分的施展技艺。她用图像的形式转化了她对水墨的认知以及对女性题材的展示。我们解读一幅中国画作品时,习惯上不太关注它的思想性。常常用尽传统画论或者西方概念性术语去界定它,而忽略了这个时代对于画家的影响以及画家本身对于生命的体悟。一幅画面的完整表达,必然是社会因素与画家经历的综合表述。孙萌目前的绘画状态阐释了她对诗意的理解的一贯性。她善于刻画具有古典美的现代女性,其实就是在思考与传统相悖的现代审美。
我不清楚孙萌接触到诗词的机缘如何,不清楚绘画在她心中的地位如何,在诗中,在画中,我所能够明确读出的是孙萌对梦想的坚持。尼采说过“世界能被解释的方式是无限的”。我祝福这位成长在都市里的诗意精灵能够按照自己的方式解释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