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铁军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混沌初开之寰宇气象恢弘壮美;七彩绚烂,色墨融汇。丹青渲染时画卷气韵苍郁雄浑。
青年山水画家齐敬峰,睿智的选择了大面积彩墨晕染的瑰奇天地效果,从而在他的意象山水图式间创造着一个又一个壮观神奇的画面。《静变》系列彩墨山水,于无声处听惊雷,奇诡的五色行经处,山水呈现原初的大美无言;《天荒》系列,似在高山大川间呼唤着地老天荒的生命本源,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神秘而激昂地“写出胸中一段奇”;《万物生》则于皇天后土的层峦叠嶂里聆听万物生长的强音号角……天高地迥,觉造化之无穷。伫立敬峰画前,观者会不自觉的沉醉于绘者恣肆奔放的色墨水晕渲染氛围。
山水以形媚道,这是国画山水创作的第一要旨。古典大道隐现其间——现代构成的笔墨、光影效果掩不住画家对中华高古神秘文化源头的那份追寻、溯源尝试。画家敬峰手绘画卷的过程中,笔下不乏一份浩然正气:“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多年研究壁画、岩画的敬峰,自然的将上古岩彩、敦煌壁画等诸多能提升国画亮色的绘画元素引入创作。
同时他注重整体气氛的营造,而不拘泥于局部细节的步步到位。“烟中列岫青无数,雁背夕阳红欲暮”,色彩的强烈对比或映衬,水墨的高度晕染和挥洒,阐释着高蹈出世的精神所在,类似天翻地覆慨而慷的面目、燕赵悲歌的高亢情节,也都是他的绘画急于表达出来的与众不同的特质。这也从不同侧面体现着他对国画山水“畅神”的向往。在这里,皴法和描绘,甚至精巧的谋篇布局列阵,已经退而居其次;相反,色彩和意象成为主导。中国绘画的色彩意识,早在晋宋就有两大清晰倾向:一是本土色彩意识,这是建立在墨与色的关系中的平面的色彩意识(先民彩陶即是源头)。另一类是从西域(即印度)传来的色彩,受古希腊影响,这种色非平面,为师以色彩去努力展示物体的凹凸起伏。宗炳的“以色貌色”、谢赫的“随类赋彩”沿续平面色彩主流趋势。
无疑,敬峰作品更明晰在后者的色彩明暗、起伏对比中表现大千世界的山峦雄浑、河川瑰奇;积墨叠色间,似有万千种厚重生命力融汇入肌理。除却东方绘画语言的浸润,敬峰山水也能寻到西画影踪。透视、解剖、光影、明暗法、色彩学是西方绘画的四大基本支柱。达•芬奇曾如是说:“有种透视,我称之为空气透视。你知道,透过浓度相同的大气观察远山,就见它发蓝;就和太阳徜徉在东方时,周遭皆红艳一致……”敬峰笔下的山山水水,就弥漫着这种奇丽壮美的色彩关系;天空云彩变化微澜涌动,山体刻画的块状墨色渐变,空白处的计白当黑……画家努力想意象的视觉性色彩迈进,更重要的是融入了绘者的新体验、新感受,在视觉的新奇感受中创作着个性化的艺术样式。
当然,敬峰山水绘画还属于锥处囊中的阶段,需要调整和提升;比如色彩的交融程度、画面格调格局的调整等等。同时代的大家,周韶华先生的色墨浑融、蛮荒天成;贾又福先生的“雨后千山铁铸成”,太行大道精神、志民先生山水之间的大格局、大气概、大文气;卢禹舜先生《静观八荒》中的洪荒宇宙新感受……都是非常值得研习的范例。行文至此处,想到了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中特别铿锵的几句:“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想来绘画也是这样,青春和探索、勇于求新和探索,都是令人欣喜的。青年山水画家敬峰,未来艺术探索之旅漫漫,又是希望满满。